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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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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苏良生
發表於 2013-5-27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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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 G8 ?! O3 ?( Q9 n
辰决定带我去威海住半个月时间。至于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城市,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总是不动声色的做下决定,前前后后考虑完备。而我执意的不肯离开这座生活的城市,也许是怕那陌生感会将我完全肢解开来,向往更独立的自己,渴望清晰的排挤我们的之间的感情定位。可是,到头来,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我却还是已经受够了。走在街头,依然被局外的陌生感充斥着、充斥着。 m4 e/ @5 U4 L, g& r1 `
到达威海是晚上八点。将行李放在辰已定好的房间后,他便牵着我出去走走。! o1 J0 j; p; h0 q) A# H5 ?
橘色的路灯下映出起伏的小水群,辰说这是海雾,于是我立马快乐的在里面划来游去,佯装自己是一只小鱼。
1 w0 X5 b6 R" |8 ^! t& k 记得辰曾说过,“依沫是只靠文字来呼吸的鱼。”我的字,记录的都是我的癫狂,目及一切的残忍。
9 P3 |3 u" L0 u# }: e: x/ M5 P" ]; Q “我的头发都浸湿了耶!”我朝辰喊着。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似乎提醒我打破了这般宁静的空气。
6 w: e/ ^, p; Q1 E& a# y9 n 来到海边,远处是深色的幽蓝,没有灯光,看不到水天相接的景色,朦胧的黑没有让我寻不到方向,反而异常的平静。这里不同于海南大海旁的喧哗,静谧的只有零星牵手散步的情侣。
! `4 R& {& z L" D 辰提着我的运动鞋,沙子刺到脚底痒痒的,深黑的海浪一层又一层的推了过来。我深呼吸,深呼吸,试图勾勒石沉大海时快慰的心绪。$ m0 v/ \0 T; Q$ w
沾满沙的双脚,愉快的在凉凉的海水里泡泡便往岸上跑。跑到了,依旧又是沙。辰蹲下背起我,条件是我自己拿鞋,他双手着实的托住我,鞋子在空中随着他的迈步一晃一晃的。浪打在沙滩涔涔的低吟声渐渐远去的时候,我卸掉了所有神经,散架般贴在他温温的背上,久违因为释放、回归的心而哭了出来。3 n, F1 \7 S7 f2 j k: l
他没有只字片语,任凭我哭着。泪水顺势滑过了他的颈,回到房间后才发现他T恤口竟然湿了一圈,实在很佩服自己。6 a, J+ `$ l5 G8 ~
抱着一大堆土豆片,我肆虐的咀嚼着。0 r+ i- Z {. e& e
“辰,你走后不久。那只熊狗就也不见了呢。”
R, C3 I; g# L+ p& {' I “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放学总买火腿肠去喂它?你每次都想喂,却缩着手不敢,那样子啊!”' E; E C) k5 v# Z4 f4 z
“喂!它很可爱的,像只活脱脱的小熊。”
# M2 ~* A4 r$ h3 l) N3 ? “依沫?”
3 s: Z; @5 ]% a% Z “恩?”
8 n& M+ g; U8 B, v. k; o “等我们回去了,再去我们的以前的秘密基地好不好?在法国的时候真想摔掉叉子,想我们在那里烤红薯吃时满手是泥的样子。”
. i7 c3 O) G* o “还说呢!你经常都烤半生不熟的给我吃。”
# ~1 H2 O$ y( L3 h! U) f “那你还吃得那么得意。”
+ x7 Y U1 k, O+ |* p “切!安慰你罢了!不过……辰……那里早都修成楼盘了。”
$ x& R( |4 b+ N, H* O0 V0 Y “是吗……”3 t5 L9 s2 s5 o% a) Y {, ~
“恩……” J# S# q; g3 E% B( _1 Z
同一片海域,十指交叉的温柔,我看到巨轮驶过;看到白云被凌晨四点的太阳渐渐染成橘红;也看到苍白阴沉的海域上空,忧郁、沉重的大海。
0 A6 \9 U0 ?2 ?4 J8 M& U 在这里只能捡到很小的贝壳,甚至大多数都是不完整的,我苦苦寻了一个早晨,都总找不到一个够美的,尽管这样我还是装了满满一口袋。9 e! G8 e3 x9 x: |6 ^
一位老婆婆推着婴儿车走过,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车里的宝宝滴着口水,胖胖的手握着一绿色的塑料环。辰牵我上前,我逗着宝宝,辰说:“我们是来这里投资建房的。”/ G- ~+ S3 w6 Y: O' Q: Z# s1 \
我敲着他的头,对老婆婆说:“别听他瞎说,我们不过是来散散心。”8 U( R4 f3 } O
) }5 K; I5 {' B2 W G3 L# T, [
(拒); J4 u' E8 i% Y5 V( ?
在这里我写下了中篇小说《触摸那海气》,开始试着给老友发邮件,给BBS里的密友发短信息。辰说:“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再多呆些时间。”0 |4 W7 F1 l7 n! l
刚从浴室出来的我顺势坐在的辰笔记本电脑前,他在阳台上接电话。屏幕显示是HOTMAIL上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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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 g+ R0 I( E$ {! o( m5 K2 X% h 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l& L* J6 N# _4 g
你送我的香水已经只剩下半瓶了,我虽分不出它的前调、中调之类的,但当小水雾开始飘散在空气中的一瞬间时却像保护层立马吸附在了我身上,顿时感觉甜蜜直刺进了心里。1 t2 v3 P5 r% L" N
两个月了,我依照这瓶香水,对自己说明明就有你在身边的错觉。想要安心的睡着,就喷点在手腕上,在甜甜的却又不烦腻的气息中笑着入睡;早晨醒来,还闭着眼时便闻到熟悉的安然,将手腕轻搭在额头上,回味、吮吸,骗自己你会想着我。
0 e) `" O5 M9 x5 X7 ? 你现在一定陪在你的小女朋友身边吧!+ h* U, ?/ ^# { {( R
L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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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在电脑前,终于明了心里隐秘撕裂的痛来自何方。也许我早就意识到辰有一天定会离开,在他决定去法国时就该明白的,只是自己不想承认和面对而已。那样的成长是不可能永无止尽延续下去的,终有一天他会离开我的生活方式、我的思维空间。1 E. M. i; A2 k) _3 K8 J" C' d6 k0 u
我取出那深蓝色的瓶子,香味没有像那女人形容得可以刺进心里,但那深蓝,像初到这里那夜我看到的海,悲戚、温暖的海。
$ s$ @8 W2 I a. N 辰说:“什么我都可以解释。”6 {: m8 e: M7 A) @' w
我摇头,什么都听不见,耳边似乎只有海浪微微的冲刷声。我将满满一袋贝壳放在耳边仔细聆听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后,黑暗的晕旋,我感觉自己想呕吐。
1 Y0 t; B4 h+ j4 _2 j' S' D$ M 醒来时我躺在床上,辰左手枕着我的头,右手轻轻搭在我腰上。
6 V8 }$ j) a6 I$ I, D 我想起身喝口温水。辰惊醒,猛的环抱住我。) u c7 S( q& K/ X0 Q0 G: j
我推开他示意只喝水而已,凉水下咽的声音空洞的穿透开来,手机时间显示刚过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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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8 D. N0 \* z3 O4 L2 `+ t 那一夜与其说漫长,倒不如说像梦魇。挣扎着醒来,一次又一次。是不是没有辰我便不能继续自己的生活,或者说是他本已是我血液生成的一部分,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再填补这一灵肉的沟壑。有他在身边时,我才不惶恐,才能安然的做本该的自己。辰说是想让我幸福才要去法国留学的,可是我竟这样脆弱的失去了张角。我总是一再的想要成为他人心中理想的样子,勉强、勉强,终于自然“哐”的一声散掉了,所有丁零桄榔的滚了一地,我麻木的站立,再没想过要去拾捡、拼凑某些东西。
9 Q: H% \5 t1 X* n. f依旧照常去海边走走,去楼下的咖啡店喝曼特宁。
8 x3 E8 K9 |* A* S/ R 一晨练的男子从身后擦过我,辰本能的将我一把搂过。想起以前有次运动会,我这个坏心眼的小鬼跑去给他报了五千米的越野跑,本是小小的捉弄,而他在听说是我给他报了名之后,那天真的去跑完了全程。还记得他那条深蓝的运动裤,摇晃摇晃。
8 p7 O& C, b/ A0 C 他说我是个很坏的小东西。我承认的。以前软组织挫伤的右脚常常再次受伤,每天早上他就来背我下楼梯,明明已经好了,可还是要他背,那时他的肩膀没有那么宽也没那么有力,所以我真的很残忍……$ u" C3 @4 i; R3 z7 Y6 |0 p! i
然而,辰的呵护、辰的温柔、辰的安慰……都要消失了吧!( _4 h4 W! w2 t/ h! Z7 A( ~
紧握那Addict的瓶身,感觉有生命在流动,就像它会呼吸,散发出幽幽的光亮,着魔般的心情。' O. v) f7 C$ X) ?
“依沫,我去给你买零食,你自己在这里没事吧!”6 J! o, J3 I+ z w# h8 v
“恩!”我趴在床头,手里握着香水瓶。听见他掩门离去的声音。我感觉整个心在逐渐的被掏空。% h2 w' F& X" ?
我注定是那只靠文字来呼吸的鱼,而非这个世界所谓爱的温情。) z& c; M) C) B* \' S
手机短信,蓝屏的映衬下,“电脑桌面有给你的信!”( ]/ k$ {; D. y, t3 I8 q
分手?离开?言辰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背起行囊,我们马上就可以走的。: ~! ?$ G x. y; \* R# Z
依沫:
" u1 m4 j0 f, K0 T 事到如今,只能说去法国非我真实的本意。只是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是千真万确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太过于依赖。每一点、任何一点,都渴望看到你的笑容。很傻、很懦弱,到另一个国度后的我,到最后才发现依靠一个新的环境或某个人来成长实在是很幼稚的想法。
$ Y. o, z- ?( {0 g8 Y/ [. x1 z 所以,我回来了。不管今后要为这样的生活付出多少的代价,我都依然愿意一起平分记忆的成长。; e! M) Y, f& C) Z$ [* D
你曾说过,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彼此不寂寞。就这样生存,独有的生存,等到非有一天必须去改变的时候,我们再重新做打算好不?$ X( @0 X% Q, H& O1 ?$ S, ~3 L: K
在第一天来时的海边等你!1 X9 L) ?: m4 o( E9 o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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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r* D0 o4 b9 g. o( `& }
就这样的生存,两个人的生存,抢来的、偷来的再或是奢求的,如果每个人从开始都是在不断下坠的话,我也想和你在同一个小世界里共同飘零。( k5 ^' C7 u. |) E
奔跑、奔跑,像你在五千米赛道时为的同一个目的不知疲惫的喘息。四周是它的甜味,大海的甜味。! F' R( O# U4 u1 G) d' \
; o; D2 P4 j* P* k)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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